广润门文学 - 言情小说 -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206

分卷阅读206

    手上的人命可不少,随便遇上一个,都可能是仇家。庄昊说不可能,“康哥没听大方说吗,冷成哥就是买笔墨去,笔墨铺子没多远吧?哪这么巧了?要我说,指不定是遇上什么貌美小姑娘了!”

众人皆斜眼看他。此时院外有脚步声传来,众人一听,连忙跑去看,正是冷成急步匆匆地回来了。

“哥你哪去了?怎么才回来?!”魏方连忙跑上前去,想接他手里的东西,发现他手里没东西,“哥你没给我买笔?是不是以后不催我写字了?!”

魏方又惊又喜,冷成不耐地看了他一眼,眼角又扫过众人,问道:“侯爷可有差遣?”

众人连道没有,冷成松了口气,站定了步子,见魏方还缠在他身边,道:“你今日不用练了,晚上自己睡,我出去一趟,明日再回。”

他留了这话,反身又大步走开了。

魏方瞪大了眼,想跟上去问他是要做什么去,却被一旁的庄昊拉住了。

“傻大方!别去!别耽误你哥的好事!”

这话没头没尾的,众人都看他,庄昊不紧不慢,嘿嘿笑了一声,道:“没闻着冷成哥身上有檀香的香味么?指不定呀!人家是陪小姑娘上香去了!”

众人倒都被他这话镇住了,嗅一嗅冷成行过的地方,似乎是有些檀香味啊!

……

次日冷成回来的时候,觉得众人看他的眼色都有些不大对,他去问魏方,却见魏方一直低着头,蹲在石头上发呆,就是不说话。倒是庄昊走来,朝他嘻嘻笑,“冷成哥,侯爷有请。”

冷成只得往袁松越处去了,袁松越正在书房里翻看库房的册子,见他来了,便道:“你也是该成家的年纪了,不晓得你想要些什么,你自己看着点吧。”

袁松越笑着把册子推到冷成脸前,又笑着打量他,这一册记得都是些大件的家什,成亲最是用得上。这事他本不晓得,只今日一早魏方找他抱怨,说冷成还没娶上媳妇忘了兄弟,他才知道的。

这会儿冷成显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了,不接那账册,只谢他,袁松越也不难为他,只笑着问道:“是哪家的姑娘?”

冷成一顿,“是福清观的梁道长。”

第210章你好好想想

冷成走后,袁松越在书房里反思了许久。

冷成头一回跟人家正经说话,就敢同人提亲,关键是人家居然没用浮尘抽他,还敢同他同宿一家客栈!

怎么自己掏心掏肺的,那个人还见着他就跑呢?

到底是他和冷成差得太远,还是那同门师姐妹相差巨大?

袁松越越想越不得劲,到了下晌,便让庄昊牵了马,直奔涿州去了。

等他奔至涿州的时候,天色已晚,这边进了城,也不急着往薛家去,先找了家巷口的面摊,吃了碗鸡汤面。这面摊是薛家下人出来开的,他已是听在涿州前后打听了小半月的瘦杆说了。

瘦杆道:“夫人有几个月尤爱吃面,便让卢同的媳妇翠娘支了个面摊。这面摊里如今卖的面,还都是按着夫人当初的口味做来的。”

他问瘦杆:“后来如何就不爱吃了?”

“夫人没不爱吃,不过是好了一段面,又钟情上了元宵,说是一连吃了仨月,又看上粽子了。”

瘦杆说粽子她钟情得久些,到了该吃月饼的时候,她还让家中那卢婶给她包粽子吃。她这隔些日子钟情一样吃食的毛病,是自下山之后才有的,也不晓得是不是在山上清苦得太厉害了。

不过袁松越觉得,她这架势,怎么就跟没吃过这些东西似得呢?

这个且不论,只若不是她从头到尾都对那小酥鱼念念不忘,他很怀疑她有个喜新厌旧、见异思迁的毛病!

这可要不得!

袁松越在心里提防这个人有这么个毛病,吃着翠娘做的鸡汤面,脑海里倒是浮现出她指点着人这面条该怎么、鸡汤该怎么浇、鸡丝要放多上的情形。

她看着最是好养活,实则处处挑剔,合不合意他一眼就能瞧出来,只不过旁人不晓得罢了。

一碗鸡汤面下了肚,天已经黑透了,面摊上其他人也都走了干净,那卢同从远处过来,和翠娘说话,帮她收摊。袁松越怕卢同见过他,示意庄昊放了面钱,走开了。

黑夜中偶尔有鸡犬亮上一嗓子,引了旁的鸡犬一同吵上一架,炊烟渐渐散得瞧不清了,只入夜的微凉风中还夹带着烟火的气息。他到薛家的时候,隔着墙听见阿荞喊姑姑。

“姑姑,你怎么能把凉水倒道阿荞的脚丫子上呢?要是姑姑手里的是热水,还不把阿荞的脚丫子烫坏了?”阿荞哼哼着抱怨她姑姑。

她姑姑连忙说不会的,“热水我定然加倍小心,怎么会倒你脚丫子上呢?小丫头,事儿真多!”

阿荞说才不是,“是姑姑你自梁姑姑走了之后,一天尽是走神,下晌还把给阿荞夹得菜,放爹爹碗里去了!然后又把卢宁的衣裳收到了阿荞的箱子里!我才不要穿卢宁的衣裳,他袖口尽是洗不掉的墨点子……”

阿荞在数落她姑姑一日走神的罪状,她姑姑终于听得不耐烦了,重重哼了一声,“小丫头片子,还数落起姑姑来了?”

阿荞倒是不怕她,回道:“阿荞那不是为姑姑好吗?阿荞怕姑姑再这样走神下去,走路掉进水坑里!不就是梁姑姑说了师叔祖祖的事吗?姑姑至于一天都在惦记?师叔祖祖到底说了什么呀?”

她姑姑说小孩子管不着,“赶紧擦了脚丫子睡去!”

袁松越听这姑侄俩的话,心下琢磨了一番。看来她师姐和冷成的事,她都晓得了。晓得了人家的事,便失神了一下晌,倒是同他也差不多了。

袁松越嘴角弯了上去,又觉得阿荞数落她两句是对的,不然掉进水坑里怎么办?

真是还不如阿荞乖巧懂事。

……

薛家内外渐渐没了动静,只有她房门前挂着的几株艾草随风摆了摆干枯的叶子。他站在阴影里,听着那姑侄二人又含糊地对了两句话,阿荞便打了哈欠,说要睡了。小姑娘睡得极快,给过多久便没动静了,倒是她姑姑还翻了两下身。

在想什么呢?

门没从里锁住,他站到门前,轻敲了两下。房里突然连她细微的呼吸声都没了,他晓得她是故意摒住了气息,微叹了口气,轻声说了句“是我”,便推门进去。

屋里黑黢黢的,他听见她呼吸明显刻意压着,轻哼了一声,道:“睡下了也好,直接扛走便省事了!”

话落了音,果然听闻她不在继续压着呼吸。她磨蹭了一下,坐了起来。

“阿荞刚睡下,你别扰她。”她道。

他点了点头,“出去说吧。”

她又磨蹭了一下,下床穿了鞋子。他替她把床尾的袍子拿在手上,把袍子披在她身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