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润门文学 - 言情小说 - 道姑花事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150

分卷阅读150

    窟里救出来,世子昏迷不醒,而他也精疲力竭,肩上的伤流了太多太多的血,后来不流了,他觉得不是血被冻上了,是流干了,流不出来了。

那时,他的意识一度十分恍惚,他听见世子在喊他,他爬起身来去看,眼前都是白雾,什么都看不见,呼吸越来越难……

这一瞬,他眼前又晃过那些白雾,飘渺的白雾像是棉絮,堵住了他的口鼻,是窒息的感觉。

屋外的天空中,不知什么鸟雀嘶鸣了一声,哑而尖,白雾倏忽消散了,空气回到他口鼻之中。

他长长吸了口气,抿了抿嘴,想去端茶,手伸出,却端了个空。

她要跟他算账,摊开了算,掰碎了算,他从来没想过有这样一天。

有些想笑,又笑不出来,他费心找她算账,到头来,却被她算了账。

不好笑吗?

他道:“没还清。”

声音哑着,比外头的鸟还不如,说得话却是分外清楚的。

薛云卉听了,默了一默。

她以为已经清清楚楚的了,人家却说没有呢,没有。

那还有什么可谈的?

她起了身,身后是她的包袱,她拿过包袱,跨在肩头,大步往门外迈。

她走不成的,手臂被人拽住了,力气大得吓人。她头也不回,铆足了劲要挣开,劲还没使出来,就被人一把拽了过去。

她瞬间向后跌去,跌进人家怀里,跌坐在人家腿上,被人家长臂箍住了。

她眼睛往外瞥,不去看他,心里的火东奔西突地要寻个出口。

只她就是闭着嘴,压着火,一句话都不说。

袁松越也来了火气,手臂里的力要将她箍碎。看着她那执意又无情的模样,再想想昨天晚上的情形,袁松越心下一恨,一口咬到了她耳朵上。

薛云卉疼地倒吸一口气,袁松越却越发嘴下使了力。

昨天夜里,是谁不守规矩坐他身上?是谁钻进他肩窝贪凉?是谁抵着他的胸口乱摸?是谁张口闭口索要?又是谁伏在他身上说要对他好?!

到底是谁?!

怎么一觉睡醒,直接就翻脸不认人了?!

天底下,还有这种人吗?!

当他这里是什么,想来就来?说走就走?!

怎么会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女人?!

就该把她这只耳朵咬掉,让她一辈子都记得自己做了件蠢事!

一直用力咬她,直到见着她把自己嘴唇都咬白了,也不呼一句痛,不求一声饶,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一张口,松开了她。

白皙的耳朵上,红红一排牙印,露了血丝。

瞬间心软了下来,他想张口问她,闹够了吗?闹够了吃早饭,他叫人炸了小酥鱼,多撒了些椒盐,她不是喜欢吃这个吗?

然而他还没开口,怀里的人先说了话。

“这一口咬下去,侯爷觉得还清了吧!”

袁松越觉得他可能要疯了,想将这个人直接吞进腹中了事!

他从牙缝里,蹦出一句话来,“没还清!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!”

果然让她用一辈子来还呢。

薛云卉又笑了,红唇微启。

“真没意思。”

……

小酥鱼外焦里嫩,黄澄澄的面裹着的外皮,撒了些胡椒细盐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

薛云卉夹了一条,吃得认真。

袁松越有些恍惚,他忽然怀疑,这女人方才同他算账把他气得吐血的事,是不是个幻觉?

单看她吃得这么认真的模样,和往常没点两样;可是细看……眉间的疏朗是凉薄,鼻梁的高挺是自私,眼中的淡然是无情,双唇的红艳是无义。

真真是个凉薄、自私、无情、无义的女人,他是中了邪了才会看上她,这邪,还是她亲手种下的!

她自说完那句“真没意思”,便一言不发,让她吃她就吃,让她喝她就喝,他知道她的打算,不就想着吃饱喝足好逃跑吗?

她怎么就这么想跑?

他就这么不让她待见吗?!

念头一起,袁松越再压不住火,把手上的一双筷子重重甩了出去。

筷子从碗碟上乒乒乓乓地一路掠过,然后咚咚两声砸在了地上,咕噜噜滚得好远。

薛云卉夹鱼的手顿了一下,少顷,又继续剥鱼吃鱼。

华康闻声要进屋,袁松越一个眼神,将他止在了门外。

庄昊上前拉拉他,二人又退到了院子里。

华康惆怅不已,“这是怎么了?今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?”

这个问题庄昊也回答不了。是好好的来着,就是一转眼的工夫,就不好了。看侯爷的样子,不像是厌弃了薛……不对,是夫人,待她也真提到了夫人的待遇,那是怎么回事,夫人厌弃了侯爷?

饶是庄昊素来乱花丛中过、片叶不沾身,此时也琢磨不出个中缘由。

不由地,两人皆叹了口气。

第151章当他泥捏的?

吃过饭没多时,姜从清派人来寻袁松越过去说话,袁松越一行明日便要起身回京,他们私底下,确实有几件事情要说一说的。

袁松越走之前,看着定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薛云卉,心里恨得要命,只怕他前脚离开,她后脚就要飞天遁地。她在他眼皮子地下遁走,又不是一次了,他是真不放心。

先去下了令,让众人对她严加看管,一步都不能让她出院,如此还不行,他又把魏方找了来,让这孩子陪她说话,一来就近看着她,二来,许是她不同自己说的,能同魏方说几句。

吩咐完事,袁松越又回了房看她,他两只眼睛狠狠盯着她,在她若无其事的淡然目光中,想说什么,又不知如何开口,窝了一肚子火,却只得一甩袖子,离了去。

薛云卉动了动腿,晃了晃脖子,将桌子上的茶饮尽。

方才他在院子里嘱咐的话,她也听见了,这样一日两日,他防得住她,她就不行他日日都防得住?

论持久战,谁输谁赢,尚未可知!

魏方走过来了,站在门前,撅着嘴,迷惑地看着薛云卉,说进不进,说退不退的,脸上尽是不乐意。

薛云卉有点想笑,这孩子七情六欲都放在脸上,她是对他生不起气来。

她朝他招手,“进来坐会儿。”

魏方哼了一声,摇头,“你尽不消停!”

薛云卉失笑,“不消停的不是我,是你。你看我就在屋里好好坐着,是你摆了一脸的脸色,站在门口盯我看,喊你进来,你还不来!”

魏方被她这么一绕,有点晕,不过只一小会,又绕了回来。

“就算你是夫人,也不能这样对侯爷!”

话一出,薛云卉愣了一下。

“你说我是什么?夫人?谁教你的?”

“康哥说的,是侯爷的意思。”魏方答她。

薛云卉闻言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