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润门文学 - 言情小说 - 美人耽兮不可说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87

分卷阅读87

    看了看手表,很快救场:“都快九点了,今天就到这儿吧。”

然而气氛愈渐尴尬。

礼服宽大,梁欢没办法一个人穿上,当然也没办法一个人脱下。唐令仪走到他身前,伸手解开缚在他腰上的大带与腰封。大带足足有两至三米,在他的腰上绕了一周有余,唐令仪便伸手绕到他腰后,将整条大带从他腰间抽离。

突如其来的近距离。为了不撞上他的胸膛,她侧着脸,坠了红豆耳饰的耳朵几乎贴上了他的心口。

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。

从前第一次换上这身礼服的时候,他就觉得,这样的举措,太过亲昵。可能有什么办法呢?他梁欢能安安稳稳缩在这套繁琐的服饰里不栽跟头,就该谢天谢地了。他甚至都记不清唐令仪究竟往自己身上加了几层衣裳。

或许,对她而言,一切都习以为常了?

“唐老师从前也这样帮别人穿汉服么?”微微抬起脖子,他望着榫卯交错的天花板,脱口问道。

唐令仪从他喉下的假领中收回目光,疑惑地望向他:“是啊。很奇怪么?”

~~~~~~

收了假领,他终于又变回了那个衬衫西裤的现代人。

三进的旧居,只有这一处贮藏衣物道具的西厢房还点着明晃晃的灯。甚至整条恕里街,都因为工作日的深夜而添了一份寂静。

“我送你吧?”梁欢站在庭中望着漆黑的夜空,等着收拾礼服的唐令仪。

身后一片安静,只有衣袋相触的窸窣声。

他无趣地拈了片叶子,交替着用食指与中指揉搓。渐渐有股草木的汁水味儿蔓延到了鼻端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唐令仪终于收拾完了西厢房,肩上背着与米色大衣相配的包,一手挂着尚未穿上身的大衣,一手提着梁欢的公文包,关上了门。

连最后的西厢房都失去了光线。

庭中昏暗,只有垂花门上那颗简陋的灯泡,幽幽散发着昏黄的灯光。

唐令仪踩着高跟鞋蹭蹭蹭跑到庭中,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事,直直朝梁欢抛去。

七八厘米的细高跟被她踩得风生水起,梁欢听着清脆的脚步声,正想叮嘱唐令仪注意脚下,不妨被她扔了个满怀。

见他接住了,唐令仪又用她那独有的眼神扫了他一眼:“呶,拿着。”

梁欢低头,看了眼接到手中的东西……车钥匙?

唐令仪背上包,又将他的公文包甩到他怀里:“不是说送我么?车给你开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梁欢如果知道唐令仪怎样在姜老师面前挤兑自己,会哭的。

第60章梁欢番外·下

“林学弟,看清楚了,郑以恒和你不一样,令仪和我也不一样。躲在郑以恒背后才敢追自己喜欢的姑娘,算什么本事呢?”

自上学起,梁欢与姜宏就渐渐行远。这一回姜宏被邓如静押着来接他,两人心底俱是尴尬。且又隔了十多年的岁月,所谓发小,其实到也真未必那般相熟。

至少他这小半月,大多时间都与唐令仪耗在了浅草书院。他从来不知道,向来含蓄温和的姜老师,竟还能散发出这样魄人的戾气。也不知道,林书哲,竟对唐令仪含了这样的心思。

还未走近休息室,就听见了姜宏咄咄逼人的话语。司射阁的那位林书哲,他先前在书院排演时就见过几面。国画出身的男人,周身弥散的书卷气却挡不住那双眼睛下的精明。那时候他跟着蒋先生来书院与顾亭协商事宜,三进院的庭中只剩唐令仪仍孜孜不倦地纠正他的姿仪,见到林书哲后,她那惯常的严谨中带了分连他都能轻易觉察的刻意。他觉着,这两人的气氛不对盘。

果不其然。

酒后吐真言,唐令仪借着酒意把从前的风流糊涂债一股脑地吐给了他,精致的眼妆被眼底似有还无的水汽熏得向周边晕开,显得一双眼更大了。

大而无神。

看着她迷离的醉眼,他分明感到,一颗心往下坠了坠。

他大概真的对她上了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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扪心自问,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,却也不是露水留情的风流种。

更何况此刻她醉了。

是以送她回家的一路上,心无旁骛。

可当她用那双流转着水波的双眼望向他的时候,一颗心还是不争气地跳了跳。

醉酒的女人总会沾染上白日里不曾有的媚态。

而后,她说出了一句让他更心惊的话:“你怎么还穿着西装呐?脱了!”

……

喝酒喝酒,她大概将展演的记忆也喝到了肚子里。

他把皱巴巴的裤脚从欢欢嘴里救出来,捏着小泰迪的脖子,正想告辞,却冷不防她幽幽地出现在了他身后。

“害羞什么?换个衣裳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

说完,她不由分说地揪着他的领带将人拽进了卧室

醉酒的女人,脑袋混得说起了胡话,力气却大得出奇。

小泰迪“嗷呜”一声落到了地上,被唐令仪“啪”地关在了门外。

一脚踢上了门,手上一用劲,她就把他的领带扯了下来。提着领带,她凑到他耳边:“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你上场吗?”

面颊上尽是她的鼻息,带了些酒意,惶惶然似乎将他腹中的酒意也勾了出来。

他身上仍穿着齐整的西装,不等他回答,她便伸手,像前几日帮他脱去汉服大衫那般自然,脱去了他的外套:“因为你好看。”

他兀自愣着,她的手指却悄悄地勾起,在他的腰间剐蹭:“这个地方,我晓得。”

浑身一个激灵,他问:“……晓得什么?”

“外公眼神不好,这个地方,是我补的。”

“……”原来说的是衣裳。

是了。他身上的,就是那件被她揉成团又丢上楼的倒霉衬衫。

将人推开,他后退了几步,无奈地笑着:“谢谢了。唐老师你醉了,我该走了。”

哪想她又黏了上来,勾着他的脖子,几近贴着他的唇:“叫我令仪!让我别叫你梁欢,自己却叫我唐老师,是什么道理?嗯?”

嗯?

娇娇俏俏的尾音,带了点蛊惑人心的酒意,勾走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
而她的手,早已撩开了他的衣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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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欢做的这档子混账事,不到几个小时,就以被唐伟德举着扫帚满屋子追打而终结。

大概连唐令仪都没想到父母的航班竟提前了四个小时。

再过不到一个月,就是冬至,一年中黑夜最漫长的日子。深秋的清早,只有恼人的鸟鸣,太阳尚来不及从地平线透出光来,唐伟德夫妻唯恐吵醒了女儿,摸着黑轻手轻脚地开了门,正想埋怨女儿不知反锁,却在看清玄关里那双皮鞋的时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