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润门文学 - 言情小说 - 无一幸存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49

分卷阅读49

    。”他歪头看向窗外,“那天也是下大雪,时间比现在还晚一点,大概是十一点多,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,一出门就看到了她。”

他探头过去,指了指那个名字:“就是她,张帆。”

陆藏看着那不是很工整的字迹微微蹙眉:“这是她写的?”

刘军山一愣,随即摇头否认:“不是的,这是护士替她登记的,她当时情况有些复杂,我们还商量过是否为了保护她的隐私可以不登记,但后来还是决定按规矩来。”

“什么复杂情况?”陆藏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刘军山突然站了起来,冲着他笑笑:“不好意思,有些东西我习惯记在本子上。”他走到衣架旁,从包里取出一个黑皮本子,翻开,“我这两天想到的都记在这上面了。”

他靠在椅背上,开始回忆起一年前那个大雪天的晚上发生的事情。

“我每天晚上都是在八点左右离开诊所回家,可是那天下大雪,大概是从五点多开始,下的很大,我就在诊所里一直等雪停,结果没想到一等就到了十一点,后来实在是等不了了,我就准备冒雪回家,可谁知道还没出门,就看见这个女孩冒着雪走过来,动作不太利索,还差点被门口的台阶绊倒。”

“护士跑出去想把她扶进来,她还坚持要自己走。”

这倒是她的性格,陆藏想。

可是隐隐约约,心底又有一些不痛快。

“她的身上有好几处淤青,都是摔伤,额头也破了个两公分那么长的口子,被她用头发遮住,掀开的时候血都凝固成了一片;脸上脖子都有指印,膝盖摔破了,裙子下摆也碎了。”刘军山顿了一下,看了一眼对面的年轻人,他的脸色可怕到他几乎不敢继续说下去。

“继续。”

刘军山吞了口唾沫,继续回忆道:“其实最严重的是她的后背,有两条鞭痕......”

“鞭痕?”陆藏似乎有点不敢详细,猛地抬头看向他,周身散发的寒气比外面还要让人冰冷。

“是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,一道在背心左,心脏的方位再往下两公分的位置,从右上到左下,大概一厘米宽,十厘米长;另一道在左腰,比较严重,当时看到的时候还在往外渗血。”

他在自己的身上大概比了比位置。

“那天给她处理完伤口也快一点了,我和几个护士计划睡在诊所,也给她留了床位,但是她坚持要离开,留下钱就走了。”刘军山说道,“我们几个当晚的医护还担心了好几天,尤其是给她包扎的护士,几乎念叨了一个多星期,后来也没听说哪里又出事,再加上工作忙,才慢慢忘了这件事。”

陆藏用了足足二十秒的时间去消化这段话。

“她后来有没有说什么?”半晌,他才把翻涌的心绪强忍着压下,缓缓开口。

刘军山摇头:“她一直没说话,这期间也没有喊疼,对我们很配合,让她抬手就抬手,护士从她外套口袋里找到了身份证,说要去登记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。”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沉稳的嗓音中有几分不忍,“从医二十几年,什么样的病人我都见过,我当时问她发生了什么,要不要帮她报警,她拒绝了。”

他说:“我当时看她年纪不大,以为是家庭暴力之类的,再加上她不愿意我们帮忙报警,也就......”

陆藏顺着登记表看下去,最后一列的备注是病因,在这一列,张帆这个名字后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。

外伤。

可是单单是听着就知道,那是不能用简单的“外伤”两个字就一概而论的伤痕。

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?

章瑶的口供已经不可信,但是她也死了,死得太巧。

陆藏现在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。

他想回去,回到看守所,去问问孙三阳,那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,让她不惜舍弃掉张帆这个身份,舍弃掉自己的前程,拿起锋利的武器,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屠杀。

只要一想到这个,他的眼睛有些酸痛。

“除了外伤呢?”陆藏突然想到什么,问道。

刘军山摇了摇头:“除了外伤,没有别的,她的内脏和其他器官都没有受伤的迹象,只是外伤比较多,看上去十分严重。”

陆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,是孙三阳不久之前被一家媒体偷拍到的。

“是这个人吗?”他指着照片上的人问道。

刘世军看了一眼:“这不是杀人的那女的吗?我知道她,前一阵子她很出名,报纸上到处都是她的报道,不过现在好像少多了。”

陆藏点点头,拿出手机,调出另一张照片送到他面前:“你印象中的张帆,是这个人吗?”

刘世军拿过手机盯着仔细看了看,很肯定地说道:“没错,就是她!当时虽然她一直不愿看我们,但她的长相我还有印象,就是她。”

照片上的女生,乌黑的长发扎在脑后,白皮肤,大眼睛,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。

这是技术组根据章瑶的口供模拟出来的‘张帆’,和现在的孙三阳相比,五官和脸型没有任何变化,但发型,气质,眼中的情感,却完全让她们两个就像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。

接下来一个钟头的时间里,陆藏又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。比如当时她是从哪个方向过来,是打车还是步行,有没有被人跟踪的迹象,在她进来之后还有没有进门的人神色不对劲的,这些刘军山都记不太清了。

谈话的最后,陆藏从包里拿出一份保密协议递给刘军山。

“我们今天的谈话,除非是我再来找你,你都不要再说出去一句。”他认真地嘱咐道,“我来找你这件事,也不要说,家里人也尽量不要说。”

刘军山在协议的最下面签好字,又按了手印,谨慎地点了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当晚值班的护士现在还在这工作吗?”陆藏问。

刘军山点头:“都在,只不过今天大雪,我说明天也不用来了,反正我也不打算开。”

陆藏推过去纸笔:“给我一份她们的联系方式。”

出诊所的时候,雪又得急了。

陆藏站在门口,刘军山重新锁好诊所的大门,哆哆嗦嗦地走到他身边。

“怎么回去?”他问道,“这雪这么大,要不再进去坐一会儿?”

陆藏摇头:“我开车来的,刘医生你先回去吧。”

刘军山“哎”了两声,看着这个年轻人站在马路边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,想着他可能还有别的什么计划,自己在这儿可能会妨碍人家,就扭头朝家走去,刚才两个小时的谈话就当是自己做了场梦,现在梦醒了,什么都忘了。

陆藏站在马路边,对面他刚来的时候进的那家咖啡店已经关门了,整条街